德州蔬菜篇 * 苦瓜

在《世界日报》上读到台胞在德州的家里种白玉苦瓜，一个夏季收获上百，顿时心头长草。冬瓜没种成功，第二年改种苦瓜。

苦瓜的藤须茎叶都挺秀气的，苦瓜的外表嘛，我们自小看惯了，觉得很自然。老美说苦瓜的条状疣瘤可是顶级discusting ，无论如何不能想像把它送进嘴里。

苦瓜列在葫芦科下，我们许多的蔬菜瓜果，从黄瓜南瓜到冬瓜丝瓜，都归在这一科。科的英文是Family, 同一科便是同一个大家族。科下分属，属下才区分种。一个属相当于一个小家，不同属相当于表亲戚吧。葫芦属长的一个个凸凹有致，苦瓜属的。。只有我们中国人看着漂亮。

苦瓜经过人工选育产生不少栽培品种，从命名看老中绝没有觉得它们丑。我们按苦瓜皮的颜色青或者白由深至浅叫它们大青苦瓜、翠绿苦瓜、翠玉苦瓜、粉青苦瓜、白玉苦瓜，个个是美人。印度人也爱苦瓜，他们的苦瓜生的瘦小是个浓缩版，瘤粒细尖如软刺，颜色墨绿苦味强烈，叫山苦瓜。日本有名的冲绳苦瓜也属野生驯化型的山苦瓜，深绿色疣瘤细密，但不像印度苦瓜那样尖嘴猴腮的。

余光中有首诗《白玉苦瓜》，读过，没明白过。“茎须缭绕，叶掌抚抱”，我就读懂这么一点点；诗人怎么就把苦瓜和古中国连上的？真难理解；“咏生命是瓜而苦，被永恒引渡，成果而甘”，我想遍苦瓜的N种吃法，无法认同。

小时候不爱吃苦瓜，还不懂清凉也是一味。那被厨子引渡的，怎么吃都是个苦。苦瓜成熟变成黄色，一粒粒的种子藏在一个个红色的种囊里，手感滑润的种囊是甜的，诱惑动物将种子带到远方。邻居有个小女孩掰开苦瓜教我尝那些个红色的种囊，她爸爸种的苦瓜，预备留种籽，被我们吃掉了。她的爸爸是个军官，会武功，她还比划过两下手劈红砖给我看。

这是我第一次收获的苦瓜，我自行作法将它们超度了。从国内弄来的种子清楚写着白玉苦瓜，种出来变成翠玉。我惊诧的程度远比种冬瓜时小，很开心老母鸡没有变鸭，人要知足才会快乐。

德州阳光充沛，夏天到来后苦瓜结太多而且个头越来越大，于是在村子里征集到一众愿行善事的老中。在收获的日子，等日落前邮差送过信，我们就开车出去送苦瓜，塞在各个人家的信箱里。坚守着等送信的车离开村子主要怕吓到无辜的邮差，种苦瓜得到的最大乐趣是在落日里把它们像信一样送出去。

小徐 zencar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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